剑四盾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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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你说炼金王温柔,只是因为你还不够了解他

范海辛的手脚从此不再是他自己的,残疾成人棍的他无法忍受每天被拘束在床上,独熬那近乎摧残的日子。

由于缺乏护理,他的肩背生满了溃烂的褥疮,病疮的根深深扎入范海辛脊椎,流过脓,也结了痂,血肉模糊成一片令人触目的伤口。

有时候他很想一死了之。

某一天,范海辛在病榻上悲叹不幸时,一片薄如蝉翼的阴影悄然落在了他的鼻檐上。那抹熟悉的笑意温情依旧,美好得如同铭刻在两人初识的那段日子。范海辛不自觉唤出了他的名字。

“我在。”

炼金王的笑容在范海辛眼里停留了片刻,又倏然化为了雾,随范海辛流下的眼泪一同稀释淡出。

“我在。”他靠近了些,对他说着。

“早安范海辛,你今天也活着呢。”炼金王替他掖好了被子。“这都由你的心诚所致,范海辛,继续向你的神祈祷吧,你总会好起来的,相信我。”

如同精灵在耳边亲吻低语,他在安心般地说完这些后,便没了任何眷念的关门告退。

范海辛的嘴中仍在重复念叨炼金王的名字,他的吐字愈来愈快,发音愈来愈扭曲,直至最后所有的情绪集聚爆发成了一点,变成喉咙里再也压抑不住的嘶吼。

“炼金王,你他妈的给我回来!”

“回来!”

 ……

范海辛想,笑容或许是一人所能拥有的,最为讨巧的武器。那个可恶的王,当初正是运用他那最无垢的笑容,轻易蒙骗了自己的警戒心。

炼金王曾问,自己是否相信万物有灵。范海辛记得这个答案被当时的他一口否定了。怎么可能,记忆中的自己满不在乎地回答,他说,即使鲑鱼学会跳舞,世界的屋脊被风夷为平地(*),能掌管世间的也唯独人类自己。神明?不过是人建设在富足的精神文明上,又一个的消遣。

范海辛咧嘴一笑,对吧?

炼金王也同他笑着,却不发表意见。话题戛然结束,两人如旧交谈着,只不过现在回忆起来,当时的笑容背后似乎还深藏着不为人知的东西。

在那之后,炼金王袭击了范海辛。他挑断他的筋骨,再用最低劣的方式磨平他的锐气,范海辛遭遇了囚禁,却又因一切起落得太快而显得无能为力。

有光。悬浮在头顶。范海辛的耳边回溯着水流,当他游过最靠近光的地方时,仰头奋力往上——

朦胧即刻消退了,范海辛在意识清醒后又得以睁开自己的眼,他还没来得及感知手脚的存在,紧接看见的第一幕便令他再度窒息。

炼金王微笑地冲他道早:“早上好范海辛,从今天起你将变得有所不同。”

他说话的语调宛如上帝的牧羊人,为迷途的羔羊指引着正确的路。

范海辛四下环顾,恐惧着自身丢失的器官。房间的布置并不是他记忆里所熟悉的,四周的墙壁粉刷过漆,环绕着一层陌生的灰色,天花板也离他不远,从中央直直垂下一盏没有灯罩的灯,即是这个方盒子内唯一的光源。

范海辛还在脑内分析着所见的线索,男人便板正了他的脸。炼金王一字一眼地告诉他,无须害怕,这不过是培养信徒的第一步罢了。只要每日不停向神祈祷,奇迹便会将至,届时,重生出手脚的他想从这儿离开,也不再是什么难事儿。

炼金王接下来的话才是令范海辛最为绝望的:只不过,在此之前你得先凭借自己的意志活下去才行。

信仰最容易降临的地方便是负隅顽抗之人的心上,磨砺催生的信念才是最美的,仿若高岭之花,炼金王说他这么做,也正是为此,上帝需要的是真正的信仰,而不是外人一味地阿谀奉承。

听上去简直荒诞无稽,范海辛挣扎地扭动躯干,有些失控地质问对方是不是已经疯了。

“我没有。范海辛,人是不能没有信仰的啊!肢体的残疾并非致命,最可怕的反而是心灵上的残缺,你过于贫瘠了。”

他的回答过于冷静了。炼金王耐心回复他这些时,瞳内耀着不同寻常的光,范海辛笃定,炼金王一切的所作所为,只是为了逼迫自己信神。

“现在,声嘶力竭地去祈求神能听见你的声音吧。要快点康复才行啊。”他笑了。

狂信徒。

门闩闭合了,炼金王退出房间,留下范海辛一人呼吸着宁静中的空气。床的位置临窗,从范海辛的视角往外看,遥远的一角天空湛蓝如洗。也许,这就是炼金王在他身上还有所体现的半点良知,范海辛陷入绝望之际已经清楚,自己再也不可能离开这间房子了。

神聆听过每位世人的自怨自艾,却唯独对这处角落的呐喊置若罔闻。范海辛持续地咆哮着,然而,狭隘的房内永远只有他自己的声音在独自回响而已。

*:出自《盖亚冥想曲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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