剑四盾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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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IWAGUMA

*标题很好听
摘要:关于一个男人。

工人往返于旧址公寓向街铺出的一条石板路,他远远躲在一旁,看那黄昏下的蚁群如何向外搬运着折卖的家具。

当他再次推开家门,以往的家早已徒留四壁,只有寡淡的夕阳被窗切割成了几块,松散却又形为一体的斜射在角落的地板上。

那一年他十岁。

流离失所之后,他在赌场接受了斯塔卡的救济。这个阅世已深的男人领他熟悉了暗地里的生活,浅尝了烟草与啤酒的呛味,还教会他赖以仰仗的生存技能——偷窃。

过了段还算平稳的日子。曾有过失手,即使偷窃被抓,从牢里出来后也不过再增一页人生履历罢了,日子那么长,总得有不同的法子去打发。过往的前科,酒席间也能信手拈来成他向旁人吹嘘的谈资。他不在乎的。

本以为余下的辈子就这样泡在酒水里,浑浑噩噩的随气泡发酵。这时,他遭到斯塔卡的背叛,重入牢狱,华兹警官那哀其不幸,又怒其不争的神情至今他还历历在目。

顺移时间的迁流,便又重回服兵役的时期。苛刻的操练仿佛一台日夜高鸣的车轮,碾在一位18岁稚嫩新兵的胸前,有着切肤至深的重。那时候,疲于训练的压力似乎能畸形他的胸椎,连呼吸也成为了肺的负担。

好在丹尼尔与克劳斯及时出现在他的身后,三个人的共同扶持,总算帮他挺过了这段实属不易的日子。

然而这两位老好人的归宿,也终究是前一位连队成员的重蹈覆辙:一个葬身火海,一个从世界的边缘滑落,再不知所踪。

两位军人,两位旧友。他们本应在人们的花环与悼念下长辞,而不是死于异乡,墓也不该建在涡那边的焦土上。

都死了,什么也不剩了。

这是一个人的一生,名为雨果·埃奇沃思的男子的记忆。

清冷的雨水浇醒他的意识,雨果在伊普西隆宽实的脊背上睁开了眼。

头顶的穹隆衬黯了乌云,恢然的气势,向地泼洒着雨。空旷的山林内罕有人迹,飓风呼啸,周遭的一切随风发出空冥的回响。雨果的眼帘下织着疏疏落落的雨水,一滴一滴,正顺着脸颊往下滑。

他与伊普西隆在上午的探索中,遭遇了原驻地生物的突袭。那之前,阳光尚好,莽莽绿叶被光透射的阴影落进雨果的眼中,他们没有设防,大意地走入了敌人的埋伏。

两人寡不敌众,只能在敌人的围堵下落荒而逃。然而,雨果在最后为了掩护伊普西隆的撤离,腹部不防挨上了一记穿刺,强烈的绞痛使他在瞬间丢了意识。

现在他醒了,却希望自己能彻底地昏死过去。气候不知何时骤变,突然的降温使人恍觉踏入了世界的里侧,雨果能清晰感受到,他肚里的五脏正顺着洞开的血口往外淌,冰冷的雨水淋在滚烫的伤口上,两种截然的感触竟混合出别样的耐人寻味。

雨也荡涤不净这浓稠的血腥味。

“伊普西隆,我是不是要死了。”他意识不清的问着,话梢里有对自身再会一次死亡的嘲弄。

“嗯,我就是要死了。”

“别这样说。”

“为什么……”

“你不会死的!”伊普西隆鲜少把情绪写在了脸上,雨果感受到他身下的震动,以及厚布料的斗篷下,那徒然绷紧的肌肤。

他咧开嘴,在心底默默嘲笑这怕死的伊普西隆。他是军人,他不该怕死。

大雨磅礴,两人重合的身影如同雨路中摇摆的细树条,似乎立马就会折断于落雨的捶打下。

若向圣女许愿真有重来一次的机会,雨果觉得没有跌宕的再活一次也是一世不错的生涯:不愁生计、父母安康、酒馆与赌场照常营业,他会像太阳般掷洒完自己的青春,享乐晚年,最终死在罗占布尔克一所深巷的公寓内。

还有丹尼尔和克劳斯。雨果决定找到他们,同两人完成上次生前未了的夙愿:与他出生入死的战友,分享一次他最爱的苹果。

雨果规划着,嘴角又攒住一丝笑。伊普西隆问他为什么笑。

“诶,”雨果手背拍拍人的脸颊:“你还记得自己以前的名字吗?”

伊普西隆匆忙在赶脚下的路程,风太聒噪,雨果的声音太小,这句虚弱的询问并未能传导他的耳中。

“……问了也是白问,你肯定说不知道。”

雨打入他的脖颈。

自己可能该睡一会儿。雨果头痛的厉害,他调整了一下下颚没入伊普西隆颈窝里的角度,想着。

什么都不需要操心,他的大怪物驮着他正往洋馆赶。那里是一切的避风港,醒来便又在舒适的睡床上,他与伊普西隆也各自相安无事了。

没了苦痛,房间中腾着出炉面包的热气。轻软的纱布裹在伤处,床边游动着音音梦小姐的微笑。光与安恬。温暖与喧哗。平静的归依。

“克劳斯。”

雨果瞌睡一般阖上自己的眼,再也听不见伊普西隆呼喊他的声音。

他所剩的意识回到了梦与醒的夹缝,寥廓的空间内只有自己前进廊下的脚步声。

烛台次序熄灭,灿烂流动的光辉仿佛是他来时所迎接他的。光影瞬息万变,万籁纷至沓来,雨果向着自己的终点迈进脚步,直到能眺望远处又出现的那一扇门。

愿景在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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